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近日接受德媒专访寻牛堂，俄媒3日援引此次专访报道称，塞尔维亚准备向欧盟出售可能提供给乌克兰的弹药，这与武契奇的早前承诺相背。
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
武契奇在专访中表示，由于塞尔维亚依赖俄罗斯天然气以及两国拥有部分相同的传统和历史，维持与俄罗斯的良好关系对塞尔维亚来说至关重要。他认为，塞尔维亚对待欧洲与俄罗斯都非常公平，比如塞尔维亚对乌克兰提供的援助是巴尔干国家中最多的。
武契奇称，目前塞尔维亚的弹药充足且产量还在上升，但从未危及任何欧洲国家，并已向欧盟提议签订采购协议。对于弹药可能被欧盟提供给乌克兰的问题，武契奇回应道，“买家可以随意处置它们。我们只需要一份长期合同，以便进行规划。我一直强调，塞尔维亚在军事上保持中立。”
据俄媒报道，武契奇5月曾承诺，如果怀疑武器可能流入战场，就会暂停执行军火合同。俄罗斯对外情报局指控称，塞尔维亚公司涉嫌通过包括北约成员国（捷克、波兰和保加利亚）和非洲国家在内的中间国向乌克兰供应弹药。6月，塞尔维亚暂停了弹药出口。
展开剩余89%当被问及是否会在极端情况下选边站队时，武契奇避谈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与俄罗斯保持良好关系会阻碍我们加入欧盟。”他强调，塞尔维亚绝不会损害欧盟利益。他已不下十次明确告诉普京，塞尔维亚希望加入欧盟。“塞尔维亚人民希望生活在民主社会，希望拥有更好的生活条件。这一点毋庸置疑。”
对于科索沃问题以及塞尔维亚国内长期持续的抗议示威，武契奇暗示，这些抗议是“由外国政府资助的人造草根运动”。他并不想理会科索沃的“挑衅行为”，以避免巴尔干地区陷入冲突。“我希望人们记住我是一位维护和平的人。塞尔维亚是20世纪经历战争最多的国家，我们再也不想要那样。”
塞尔维亚于2009年提交加入欧盟的申请，至今已过去16年。武契奇表示，他依然认为这条路行得通。“我觉得我们会在未来八年内加入欧盟，但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也许我太乐观了寻牛堂，但也可能我太悲观了。”
武契奇当地时间10月30日接受德媒专访时就塞尔维亚加入欧盟、塞尔维亚与俄罗斯关系、科索沃问题等一系列敏感议题进行回应。采访全文如下：
问：总统先生，塞尔维亚于2009年申请加入欧盟，但自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以来，入盟谈判一直处于停滞状态。这部分是由于您与莫斯科的密切关系造成的。如果您与俄罗斯断绝关系，您的生活岂不是会轻松许多？
答：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塞尔维亚面临着其他欧洲国家没有的问题。例如，我们每年消耗的俄罗斯天然气远超其他欧洲国家，而其他欧洲国家几乎或完全不依赖俄罗斯天然气。我们拥有强大且不断发展的工业体系，没有这些天然气就无法运转，而这对欧洲也至关重要。毕竟，巴尔干国家对欧洲出口总额的54.5%都来自塞尔维亚。
问：能源依赖是一回事，但您与俄罗斯的关系远不止于此。例如，在欧洲人担忧俄罗斯发动袭击之际，您却在胜利日阅兵式上拜访了弗拉基米尔·普京。
答：我认为我们对待各方都非常公平。你不妨问问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巴尔干国家中谁对乌克兰的财政和人道主义援助最多。答案或许会让你感到意外。我们希望加入欧盟，但你必须理解，我们与俄罗斯保持联系有多种原因。或许你已经听腻了这些理由，但它们对我们而言至关重要。你知道我们在普里什蒂纳还存在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普里什蒂纳是塞尔维亚科索沃省的省会，科索沃于2008年单方面宣布独立，并未获得塞尔维亚同意），你也清楚在领土完整问题上，谁支持我们，谁不支持。这自然让整个局势变得更加复杂。另一方面，我认为我们对待欧洲伙伴始终秉持公平态度，明确走在欧洲一体化的道路上。目前，我们与欧盟外交政策的契合度已超过60%，而且这一比例还在稳步上升。
问：但这并不能解释为什么您必须去莫斯科观看一场旨在恐吓欧盟国家的阅兵式。
答：请换个角度来看。除了1948年和1949年，自二战结束以来，我们每年都参加俄罗斯阅兵式。为什么？因为红军和南斯拉夫游击队共同解放了贝尔格莱德和塞尔维亚。这不仅是俄罗斯的传统和历史，也是我们的传统和历史。坦白说，我认为这场争论是对我们的一种片面攻击。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后寻牛堂，我有三年零三个月没见过普京，而在乌克兰战争爆发前，我每年至少会见他三次。许多欧洲领导人都拜访过他或与他通电话，而我没有。我们谴责俄罗斯入侵乌克兰，我认为我们的行为非常公正，但参加这次阅兵式是我的职责所在。出于对乌克兰的尊重，我们没有在红场派出士兵或展示军事装备。
问：从欧盟的角度来看，如果俄罗斯与欧盟之间的冲突升级，那么与莫斯科保持密切联系的欧盟成员国可能会对欧盟构成生存威胁。
答：我坚决反对这种说法。即使你不喜欢我，你也必须承认，那些关于我和塞尔维亚的言论都是不实的。自乌克兰战争爆发以来，欧洲媒体反复声称塞尔维亚是一个专制政权，会攻击该地区的其他国家，然而这从未发生过。尽管普里什蒂纳政权不断挑衅，我们始终是该地区稳定的基石。这就是我们对欧洲安全的贡献，我们从未危及欧洲任何人的安全。相反，我们的弹药库里弹药充足，我们还在不断增产，尤其是迫击炮弹。我们的弹药产量甚至超过法国。虽然我不想被视为不断向交战各方提供弹药的人，但欧洲确实需要弹药。因此，我已向欧盟的朋友们提议签订采购协议，购买我们所有的弹药。这将是我们为欧洲安全做出的巨大贡献。
问：那么这些弹药可能会被提供给乌克兰？
答：买家可以随意处置它们。我们只需要一份长期合同，以便进行规划。我一直强调，塞尔维亚在军事上保持中立。但我们完全愿意与欧洲军队合作，我们已经在非洲、亚洲和其他大洲与欧洲盟友开展密切的军事合作，我们也愿意与欧洲军队共同扩大我们的军事存在。
问：您之前向欧盟提供弹药的提议现在进展如何？
答：我仍在等待最终答复。
问：民调显示，大多数塞尔维亚人希望加入欧盟，但与此同时，塞尔维亚和俄罗斯之间也存在着密切的历史和文化联系。在极端情况下，塞尔维亚是否有可能选边站队呢？
答：许多塞尔维亚人认为，维持与俄罗斯的战略关系至关重要。与此同时，大多数人也希望加入欧盟。这种分析是正确的。然而，我不明白为什么与俄罗斯保持良好关系会阻碍我们加入欧盟。我们绝不会做出任何损害欧盟利益的事情。在与弗拉基米尔·普京的直接对话中，我至少十次明确表示，我们正在朝着加入欧盟的目标前进。我始终清晰地表达这一愿望和目标，从未隐瞒过。塞尔维亚人民希望生活在民主社会，希望拥有更好的生活条件。这一点毋庸置疑。
问：说到民主，国际非政府组织“自由之家”不再将塞尔维亚列为自由民主国家，而是将其归类为混合政体。他们指责您作为总统，实际上废除了权力分立，因为您对政党、议会和媒体的影响力过大。对此您有何回应？
答：我完全不同意这种观点，并邀请“自由之家”来实地考察后得出一个公正的结论。你知道，我对这种情况早已习以为常。如果说有人在自己的国家不断遭受可怕的攻击，那个人就是我。我每天都被描绘成希特勒，然后总有人说塞尔维亚实行的是威权或专制政权。但说实话：哪个威权政权的执政党大楼会在执政以来遭到800次攻击？我们的党部大楼已被完全摧毁或烧毁29次。
问：塞尔维亚警方当然会对付这些闹事者，但也会对付那些数月来一直反对您和您政党的人。塞尔维亚因其粗暴手段而在欧洲议会受到批评，警方被指控使用违禁的声波武器，即所谓的声波炮。
答：这从未发生过，绝对没有。我明确告诉你：如果最终证实使用了声波武器，我将不再担任总统。我没有对公众撒谎。欧洲议会中的这些批评者基本上只是在转述反对我们的媒体的言论。这里面牵涉到许多不同的利益，包括商业利益。我相信所有人都知道真相，但这些不同的利益确实存在。
问：这话具体是什么意思？
答：从你的问题中就能看出端倪：“为什么塞尔维亚是唯一一个没有加入对俄制裁的欧洲国家？为什么你们如此依赖俄罗斯的能源？”等等。如果只关注这些方面，那大家当然只对这些感兴趣。但比如，我们逮捕了那些设立训练营、为亲俄势力在摩尔多瓦选举期间制造动乱做准备的人，还逮捕了在巴黎11座清真寺前放置猪头的人，以及向萨拉·瓦根克内希特（德国议员，曾参加过德国大选）泼油漆的人。这些又该怎么解释呢？你看，遗憾的是，塞尔维亚已成为世界各地不同利益集团和情报机构的角力场。小国有时就是这样。在我看来，针对我们的舆论攻势也要放在这个背景下理解。
问：针对您的示威活动是外国情报机构策划的吗？
答：不，我本意并非如此直白。你看，自从我2014年上任以来，尤其是在过去11个月里，总有一些人在示威反对我们、反对我、反对我的政党。塞尔维亚有一批极具影响力的自由派都市精英，我们成了他们的眼中钉。但谈到民主，事实是，全国人民都支持我们：上个月，我们获得了三年半以来最高的民意支持率。原因在于，民众已受够了抗议者发动的暴力行径。我们遭遇了25000起非法抗议，抗议者屡屡诉诸暴力。但没有一人死亡，我们的警察甚至保护了那些非法抗议他们的人。在过去11个月的25000起示威活动中，我们逮捕的人数甚至比柏林一天逮捕的人数还要少。正因如此，我实在无法理解反对派们的指控。
问：然而，指责塞尔维亚缺乏自由和民主的不仅是国际非政府组织和您的个人对手，还有欧盟委员会。例如，布鲁塞尔在其2024年年度报告中指出，塞尔维亚的司法机构面临政治压力，新闻自由度正在下降。
答：那不是真的。司法系统绝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大多数法官和检察官都是在我担任总统之前，由上一届政府选拔和任命的。而且法官是终身制，我根本无法改变这一点。事实上，大多数重要的裁决都对我们不利。坦白说，我们当然并不完美。正因如此，我们才与欧盟密切合作，努力改进，例如在媒体立法、选民登记等方面。是的，我们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我们决心全力以赴。
问：那么，为什么这些指控会反复针对您和您的政党呢？
答：这么说吧，我是个政坛老手，在位14年，从政33年，尽管我还不是很老。在塞尔维亚，没人比我赢得的选举次数更多。我觉得我对现在的情况略知一二。而这里反复出现的问题，更多地与地缘政治有关，而不是我们的实际问题。
问：您最近说过，针对您的示威活动是由外国政府资助的。这些政府是哪些？
答：我不会透露哪些政府资助这些抗议者。我有证据，但我不想公开，因为我不想危及与这些国家的关系。我们知道这些人得到来自国外的巨额资金支持。有趣的是，抗议活动已经发生变化；最近几次大规模示威活动是由极右翼学生团体发起的，而不是亲欧团体。而且从那以后，资助者就撤资了。这一切并不意味着塞尔维亚社会就没有分裂，是的，我们确实存在分裂，但这些抗议活动并非这种分裂的体现。它们是“人造草根运动”的表现，是一场由政治动机驱动、资金支持的公关活动，旨在营造一种自发草根运动的假象。将来，幕后黑手终会浮出水面。现在，我们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特别是能源问题，这关乎我们的生存。
问：加入欧盟进程中的另一个争议点在于，您拒绝承认科索沃的独立，而欧盟则坚持塞尔维亚和科索沃关系正常化。您打算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答：首先，我要说明一点。如果有人问我们是否尊重乌克兰的领土完整，我们会说，“是的，绝对尊重，我们非常尊重乌克兰的领土完整。”战争期间，我曾前往敖德萨以示声援。然而，我们的领土完整却得不到尊重，这不符合联合国安理会第1244号决议。（这项1999年的决议旨在结束科索沃冲突，提及塞尔维亚的领土完整，但并未明确科索沃的未来地位）塞尔维亚国内许多人无法理解这种双重标准。
问：但正是因此才存在军事升级的风险，这也使得入盟谈判变得困难。
答：我们一直表现得负责人，对于科索沃几乎每天发生的挑衅行为，我完全不予理会。我不想落入他们的圈套，让事态升级为巴尔干冲突，我不想那样。我希望人们记住，我是一个让塞尔维亚在经济和工业层面从废墟中重建起来的人，是建造了最多科技中心和医院的人，是修建了最多的高速公路和铁路的人。最重要的是：我希望人们记住我是一位维护和平的人。塞尔维亚是20世纪经历战争最多的国家，我们再也不想要那样。
问：然而，双方似乎缺乏共识。这个问题在实践中该如何解决？
答：尽管我们不承认科索沃的独立，但我们仍然可以找到许多和平共处的方式。只要各方都愿意，妥协的可能性始终存在。无论如何，我们始终愿意就普里什蒂纳问题与布鲁塞尔展开对话。
问：塞尔维亚于2009年提交了入盟申请，至今已过去16年。您预测：它还会成功吗？会很快成功吗？
答：是的，我认为这行得通。我觉得我们会在未来八年内加入欧盟，但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也许我太乐观了，但也可能我太悲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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